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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回嘉黎秘书

  (一)

  上任后,我不停地查阅着县政府和政府办近几年来的所有文件资料。从这些文件和资料中,我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。那就是所有文件大都是抄袭上级的,很少有县里自己的东西,而且,许多文件还有很多病句、错别字,有的甚至连句子都讲不通。那个时候,县里还没有电脑,文件都是用铅字打印的。文件的行文格式很不规范,没有签发文头,领导签发时,就在手写稿的上面署个名。给领导送发文件也没有登记,那个领导看了,那个领导没有看,也无从查处。

  看到一个县级政府的公文处理如此杂乱,我的心里真有点不好受。我决心逐渐将它规范起来。但是,要一下子扭转这种局面何其难哪!经过一阶段了解,整个嘉黎县有点文字功底的秘书几乎没有,绝大部分文件都是领导自己写的。领导写了后,打字员一打,没有人校对,更没有人去修改它。说真的,领导写的东西敢修改的人还真的不多。我想,公文的不规范,与这不无关系。当然,整个嘉黎县公文人才奇缺是主要原因。

  对于前勤工作,我就从公文规范开始抓起。我凭着在原来工作单位的经验,自己设计了签发文头、传阅卡和登记表格,并指导文秘人员怎么办理文件签发,怎么办理文件收发。在此基础上,还手把手地教打字员打印文件的格式,包括文号的简写规则,文头空行要求,文末的设计规则,以及怎样附文,署名的位置,主题词的提取和作用等等。

  教会这些,当然是比较简单的事情。难的是怎样培养公文写作人员。因为写公文是在有一点文字功底的。我们都知道,一个人的文字功底不是一下子就能提高的,与他的文化程度和学识水平有直接关系。当年嘉黎县的机关干部中,具有大专以上学历的并不多,除部分领导干部外,干部职工中有个中专文凭也就算不错了。我们办公室的干部职工中,石娃是大专毕业的,生嘎扎巴是中专毕业的,一般干部职工只有一位女同志是中专毕业的,其他大部分是初中毕业的,还有的连小学也不甚念过。这么一个干部职工结构,可想而知,写作公文的能力有多少了。

  在这种情况下,我只有自己当起了秘书。每天一到办公室,坐下以后,就一边处理办公室的日常事务,一边写作各种公文。不但要写一些县政府的公文,有时还要帮助政府部门修改或起草一些公文。

  每当看到送到我的手上的公文稿,真有点不敢发出去。所以,我就很不自愿地管起了这些闲事。一天下来,就是处理这些公文稿件,就让你够呛的了。我记得有几天,我一个人就起草了五、六个文件稿。文件稿起草好后,并不是就完事了的。打印稿毕竟还要修改校对。当时,办公室那个打字员叫王秀兰,山东去的,也只有初中文化水平,只会打字,还没有校对能力。再说,她一个人打字也确实很忙。其他的同志大部份也没有这个能力可以帮忙。所以,我还要承担着校对的任务,直至付印,才可以放手让其他同志去做。

  几个星期下来后,我真的成了了嘉黎县的大秘书,书记、县长都开始这样叫着。更使人难堪的是,我这个名气一出,就更忙了。许多人,不管是领导,还是部门的干部,只要有文字稿,都会送到我的面前,请求我帮助修改修改。而且,只要经过我修改过的文字稿就没有第二个人说不行。有的部门将文字稿送给领导签字时,领导就说:“你先拿给朱主任看一下,再拿来让我签了。”似乎不经过我看过的文字稿,领导就不放心一样。

  嘉黎县虽然是一个小县,但日常例行性的工作还是少不了的。为了保证政令畅通,会议和必要的公文当然也少不了。我就是这样一天一天地做着。可以说,每天都在承担着县政府办主任和大秘书两个角色。面对这种情况,我决意培养几个帮手。可那里能当上我的帮手的人还真的不多,我只能矮中取长挑一、二位文化程度高一点的同志。首先,我就在办公室里找到了一位。她叫阎晓芬,藏族的,年纪还不到三十岁,当时还兼职办公室的出纳。因为在整个办公室的干部职工中,文化程度就她高一些。

  我对那些部门送来的公文稿,修改好以后就找她抄写清楚。一是看看她能否将我修改以后的文字稿抄清楚,二是让她在抄写的过程中学到一些公文的写作方法,有意在工作实践中培养她。我去之前,她是从来没有接触过公文写作的。看到她几次为我抄写的文字稿中发现,她写的字虽然谈不上好,但还是比较清楚,有一些遣词造句的能力。于是,我就着意将她培养起来,当当我的助手。叫她抄了几个文件后,我就安排她写一些简单的小公文,比如,写个通知,或者写一些程序性公文。

  小阎还真的不错,自从跟了我学习公文写作以后,学习也比较认真,肯吃苦肯钻研,不懂就问。几个月下来后,她真的成了我的助手,能帮助我写作一些简易一点的公文。于是,我安排她当上了秘书科长。她就是从这里起步,一年后,县委将她安排到县人大当了办公室副主任,后来,她还当上了县监察局局长,我们回来后不久,她又被提拔到申扎县当副县长了。一直以来,她对我就像大哥一样地尊重着我。

  除了阎晓芬,我从1996年开始,还培养了一位大专毕业后分配到这里工作的男同志。他叫厉彦平,山东省人,民族学院毕业,1996年署期毕业后分配到嘉黎县工作。开始时,他被分配到林堤乡工作。在嘉黎县碰到这么一个宝贝,我是怎么也不肯放过的。于是,一个月以后,我与组织部领导好说歹说才同意借用给我,并亲自到林堤乡将他接到办公室来,以后,他就一直在办公室帮助我工作。我从西藏回来不久,他被提拔到自治区办公厅做了秘书。

  当时,县委、县人大、县政府总共也只有一位中文打字员,还有就是县政府办公室下面的的藏文编译室有一位同志会打藏文。县法院和检察院并在一起还有一位中文打字员,各机关部门是没有配备打字员的。我们到后,为工作需要,县委办那位打中文的打字员王秀兰划到了我们政府办来管理。全县的两位会打字的同志都到了我们的办公室,负责除法院和检察院外的全县机关的公文打印任务。此后,全县各个党政部门的公文稿都经过我的手后再安排打印。来不及的时候,各机关部门的材料就用蜡纸刻印解决。

  (二)

  我到嘉黎县不久,县里准备在8月21日召开县人代会。因为,我们这些援藏干部进去后,选举、任命的组织程序还没有过呢!由于嘉黎县地域广大,交通、通信又是那么的不方便。有个叫绒多乡的,距离县城有400多公里,乡里到县城开会的人都骑马或走路过来的。因此,会议通知在一个月前就发出去了。要开这样的会,会议的程序性材料肯定少不了。县人代会要准备的材料很多,一府两院的工作报告就有5个,加上那些少不了的程序性材料也有个六、七万字的文字材料吧。

  在内地和沿海地区,各条线上的材料都是由各线条自己负责的,政府办只负责政府工作报告的起草工作,其他的材料也不会压到政府办来。但嘉黎县却不是这样的,这个会议的材料几乎全部都压到了我们政府办这里来了,说具体一点,几乎压到了我一个人的头上。也许你听了不相信,但当时的情况的确如此,我没有一点夸张的成份。

  6月份的一天,代县长索朗旺堆将我叫到他的办公室,叫我写政府工作报告。我说,我对这里的情况一点也不熟悉呀,能写好吗?索朗旺堆说,写不好也只有你写。我们这里真的没有人能写这样的报告。我问他,以前由谁来写的。索笑了笑说:“是县长自己写的。告诉你,我也是不会写的,你总不能将我这只旱鸭子赶上架吧!”

  看到县长这么相信我,再说,政府办不就是为县长们服务的嘛?我硬着头皮将这个任务接受了下来。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,我马上叫办公室的同志将上一年的所有文件找来给我。然后,就一个一个地看过去。通过这些文件,我了解到了这里的工作内容和工作方法方式。紧接着,再到县长、各位副县长以及各政府部门负责人那里了解今年的工作思路。几天后,我对写这样一份工作报告心中有了一个底,用了整整两天时间就将15000字的政府工作报初稿写了出来。

  当我将这个文稿送到索朗旺堆手里时,索朗旺堆用一种十分惊奇的目光看了我一眼,说道:“还说怕写不好呢?这么快就完成了,叫我写,没有二十天肯定写不出来。”

  得到他的赞赏,我的心里当然高兴不已。但我还不知道这样写是不是符合这里的工作要求。不过,我这个文稿还真的是一锤定音呢,领导们看了后几乎没有什么改动就定了下来。

  写好政府工作报告后,其他几个报告的文字稿也就接踪而来。法院的工作报告、检察院的工作报告,还有财政预决算报告、国民经济发展计划报告,以及人代会的其他程序性文件都送到了我的手里。对于这些,我是来者不拒,来一个帮助修改一个。直到8月10日,县人代会的所有文件材料都经过我的手给修改完成定稿了。

  此时,距离县人代会召开的时间只有11天了。由于县上只有一位打字员,而且,她的打字水平又不高,一天至多只能打5000字左右,打印这么多文件材料肯定是有困难的。况且,中文稿出来后,还要翻译出藏文稿来,两项加在一起,等于工作量增加了一倍。那天上午,我将这一情况报告了人大阿朗主任和代县长索朗旺堆。索朗旺堆十分干脆地说:“那就由你负责,带几个人到那曲或者拉萨去打印,今天上午就出发。”

  接到索朗旺堆的命令后,我立即物色了白马占堆、闫晓芬、王秀兰三人坐着一辆北京吉普急急匆匆地就上路了。到达那曲,那曲那唯一一家打印服务店只有二位打字员,店里已经压着地直机关许多打印文件。我们要求在五天内帮助打印出来,她们说,五天之内肯定打不了。没有办法,我们于转天一早就赶赴拉萨。终于在拉萨找到了一家打印服务店。

  本来嘛,我想,带去的几个人能帮助校对的。但第一稿打出来以后,我叫他们校对,他们看上去也在认真校对,但当我接过他们手中的校对稿一看,错误的地方基本上没有校对出来,仅仅改了几个十分明显的错别字,那些语句不通的,逻辑错误的根本就校对不出来。我问他们,这些地方为什么不改过来。他们每个人都说看不出来。当时,跟着去的县委办副主任白玛占堆,大专毕业。他倒是我带去的人当中水平最高的,一些自认为有问题的地方看是看到了,但不敢下笔修改,还是要经常问我。这家伙改了几张后,就笑眯眯地对我说:“朱主任,还是你修改吧,我在旁边陪你就是了。”对于他,我不好说他什么,只好自己修改。他就坐在我的旁边,香烟一支接着一支的递给抽,真的一直陪着我修改完稿子。就这样,前后整整化了5天时间,日以继夜的干着,终于在8月15日完成了所有文稿的打印任务。于8月16日返回那曲,8月17日回到县上。此时距离县人代会还乘下三天时间,压在我心中的重担终于御了下来。

  事后,我想,这可能也就是这里的特殊性吧。筹备这样一个会议,仅打印材料要跑到800多公里外的地方去。这在我们沿海地区是不会想的到的,这也是我这一生中碰到的绝无仅有的事情。

  (三)

  回到县上,林金龙书记跟我说:“朱主任,县里要开人代会了,接下去又马上举行赛马会,门口的那几牌子想办法换一换,弄几块新的上去。”

  林书记的指示,我不得不执行。但是,县上没有广告公司之类能接这种生意的地方。没有人做这种牌照,怎么办?我想了想,问石娃,县上有没有木工?石娃说,木工是有的,但木工做了牌子以后,又没有人写字。那个时候,距离县人代会只三天时间了,到那曲或者拉萨去做是来不及了。县委、县政府、县人大、县纪委这几块照牌是十分严肃的政治牌照,来不得半点马虎。当天晚上,我就叫石娃将木工师傅找来。

  说来也巧,原来这位木工师傅就是我们浙江仙居人,叫朱学明,三十多岁,在嘉黎从事家具生意已经有四个年头,还与我同一个姓氏呢。他一见到我就像见到兄长一样地高兴,就对我说,春节回仙居过年时,曾听到过县里有人去援藏,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工作,又与我从不认识,说我是当官的,不敢来找我,所以,也就没有来找我。没想到我就是仙居那位援藏干部,而且就在他从事木工生意的嘉黎县工作。

  老同乡就有话好说,我问他能不能做这样的牌照,朱学明师傅说,做是能做,但他说不会写字。我又问他,他那里有没有红油漆和黑油漆?他说这两样东西都有。木工师傅的话让我有了个底儿,我就跟他说:“那这样吧,你明天找县上最好的木料,按照原先这几块旧牌子的样子做起来,上面的字由我来写。”

  木工师傅感到十分吃惊地说:“朱主任,你会这一手呀,这些东西本来是广告公司做的,没想到你也会?你就在这里开个广告公司好了。”

  其实,对于这些,我是不怕的,因为,当年我在读书时学过各种美术字体的,对于各种规范字体我都会写。一天后,木工师傅将四块牌子做好也油漆好了。为了赶时间,我当夜叫来几个人帮忙。我一边用铅笔打好底,一边指导着他们描上去。但是,西藏的党政牌子是要用藏汉两种文字的。对于中文,我有把握写好。但藏文的规范字体书写,我心中还没有个底。可不写又是不行的,当地人只会写手写体藏文,又不会写这种规范书体,怎么办?于是,我就叫石娃拿藏文的书籍来,给我将藏文的30个字母一个一个地找出来。然后,我就一个一个地分析它的运笔和结构特点。经过分析以后,我掌握了藏文规范字书体的特点和书写方法。虽然认不着,也读不来,但我想能将它规范地写出来。接着,我又叫石娃将几块牌子根据中文组织好每一个藏文组合字。然后,我就按照藏文规范书体的写作特点和结构规范,用铅笔描好,并叫石娃确定正确无误后,再叫其他人填上去。经过两个晚上的时间,几块牌子真的让我做好了。

  那天,牌子挂上去的时候,许多人都不敢相信,这几块牌子是我写的。几位藏族领导竖起大拇指对我说:“朱主任,你真了不起,藏文也写得这么好。”

  我笑了笑说:“我只是葫芦画瓢而已,其实,我对藏文是一巧不通的。”我讲的当然是实话,我对藏文真的是一巧不通的。但是,不懂藏语,会写藏文字,也算的上是一件稀奇事。

  此后,每当我看到这几块牌子的时候,心里总觉得甜滋滋的。我想,我原先学到的那些东西在这里都派上了用场。

  (四)

  在藏工作三年来,我将自己原来所学的东西都奉献了出来。在藏工作不久,县里准备建一所幼儿园,工程不大,只是造几间平房,总投资也只有二十多万元。县政府将工程包给一位四川姓刘的小老板做。

  一天,那位小老板找到我的办公室,叫我帮助他设计一所幼儿园。他说,他造了这么多房子,幼儿园却从没有建设过,不知道幼儿园应该建成什么样子。我说,我也没有建设过幼儿园,而且从来没有搞过什么建设图纸。问他为什么要来找我?他说是县长叫他找我的,说我肯定行。我叫他到拉萨去叫人设计一张不就完了。他不肯去,说是到拉萨叫人设计要化很多钱,工程这么小,在西藏像此类平房,一般都不用设计的,就凭包工头自己去掌握规格和技术。我又跟他说,幼儿园的样子我可以告诉你,但建筑力学方面,我没有学过,是一巧不通的。他听说我知道幼儿园的样子,就高兴了起来,急着说:“朱主任,只要你将样子告诉我就行,其他的事情都由我来负责。”

  于是,我就叫他将这所幼儿园的的规模和和主要功能配备告诉我。他说,幼儿园准备配二个班,每个班可坐二十来个小朋友,还有二个教师的工作生活用房,资金就二十万元。这真是鸡蛋壳里做道场啊!要说幼儿园是个什么样子,我是在老家见过的,它的功能如果都要配备齐,就是这小小的幼儿园也不简单。小孩子吃喝拉撒都在里面,以区区二十万元是不够的。但刘老板说,县里只给他二十万元钱,多一分不给。我想了一想,拿了一张白纸,要了一根小尺子,和刘老板一起用铅笔绘了一张平面草图,将幼儿教室、幼儿休息室、教师工作生活室、小食堂、小厕所、活动场地等一应俱全地考虑了进去。绘好后,我问刘老板,按照这样的配置,二十万元能否建起来?这位刘老板还真行,他屈指计算着材料和用工费用。过了好大一会儿,他点点头说,估计能建起来。

  绘好了平面图,刘老板又叫给他绘一张效果草图,这下真的将我难住了。效果图是要有绘画基础的,可我从来没有学过。他说:“你将样子绘出来就成。”我想了想,就凭自己原来在中学时学的立体图的绘制方法,给他绘了一张正面立体草图,权当是效果图。刘老板看到这个样子的立体图,十分地高兴。

  后来,刘老板就凭着我这几张草图建设了这所幼儿园。县里的人看了还算是满意。从此,嘉黎县就有了我设计的这所幼儿园。开学后,我到那里问老师,这样的功能配置是否合适。老师的回答是肯定的,所以,我也十分高兴。

  幼儿园设计的成功,又让我多了一份工作内容。接着,各乡的希望小学陆续开建,那些承包商都找来跟我商量。就连县城的厕所房子也要我帮助画张草图。对于这些,我都有求必应,但我真的不知道,我是不是不务正业了,专管那些不是我份内的工作。不过还好,领导们特别是当地的领导,对我所做的一切,还是持肯定态度的。就凭这一点,我想,我所做的这一切,还是对那里有帮助,有贡献的。

  (五)

  1996年,自治区党委来文,要求各县开展续编组织史。县委又将这一工作落到了我的头上。就这样,我又开始主持并写作组织史续编啦。凭着我原来在浙江省仙居县党史研究室工作的经验,先由我挑选人组织工作班子,并制作了一大批表格,下发到各个单位,由各单位先搜集基础材料,然后,汇总到我这里来,由我负责总编。这么一个比较大的系统工程,化时是比较多的,白天没有时间,我就利用晚上时间进行编写。幸亏这部组织史续编所涉及时间不很长,只有十多年时间,但搜集材料却是比较烦琐的一件事情,而且,这种材料要求准确性比较高,不得有错误,否则,对历史不好交代。大约用去二个月左右的休息时间,我终于将3万多字的《中共西藏自治区嘉黎县组织史(续编)》完成了。这也是我三年援藏工作的一个贡献。

  在藏三年,在公文规范方面,我真的倾注了很大的心血。到1998年6月援藏结束的时候,我粗略计算了一下,在我手上出去的文字稿不少于60万字。援藏结束回来后,我培养的那几位秘书人员,还一直在与我保持着联系,当他们碰到一些写作方面的困难后,就打电话过来向我请教。我也就很诚心地给他们讲一些方法。再后来,嘉黎县开通了宽带网,他们就将写好的文字稿发到网上,叫我帮助修改。我当然也会抽出时间诚心诚意地帮助修改,修改好以后再发回去。我的一些同事知道后,开玩笑说:“你现在还当着嘉黎县的秘书啊!”但我真的还想有机会帮帮他们。

  有一年,当年的县长索朗旺堆到浙江省来考察工作,见到我就说:“朱主任啊,你走后,嘉黎县的公文处理又碰到了麻烦。如果可能的话,我真想要求组织将你永远地留在我们那里,或者我再高薪聘用你回去当我的办公室主任。”不过,这都是闲话,索朗旺堆也只不过是感慨而已。但对索朗旺堆这一席话,我真的很感动,毕竟在藏三年,我给嘉黎县留下了这么一个好印象。同时,我也很揪心,雪域高原真的需要更多这方面的人才,可我又是这样的无能为力。

  不过,嘉黎县开通了宽带后,我也经常打开嘉黎县的网页看看。现在的嘉黎县不可与那时同日而语了,网页上的文字处理大有进步。从那些网页上,我可以看到那里的文秘人员也在不断地进步着,这是我最大的欣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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