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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年古语今犹在

 

看一个人有多少文化,从言语里便能知其八九;看一个地方有多少文化积淀,从当地人们的语汇里便能知其深浅。具有悠久历史的仙居,其语言的古朴、凝重、深邃,充分体现了仙居地域文化的源远流长,充分体现了仙居文化积淀的无比深厚,也充分体现了仙居人对古文化的尊重与偏爱。

以岁时的词汇为例,如“早晨”,有的地方说,“困醒”,有的地方说,“早晨头”,有的地方说,“天光”,有的地方说得更奇妙,叫,“天浪”,而仙居人把早晨这一时间段称之为“五更”。纵观“早晨”、“困醒”、“天光”、“天浪”等,都没有“五更”表述来得准确而有渊源。

何为“五更”?古人把一夜分为五个更次,每个更次约两小时。天黑为一更,半夜为三更,天亮为五更。南北朝时期,颜子推的《颜氏家训•书证》解释得更加详细:“‘一夜何故五更?更何所训?’答曰:‘汉、魏以来,谓为甲夜、乙夜、丙夜、丁夜、戊夜,又云鼓,一鼓、二鼓、三鼓、四鼓、五鼓,亦云一更、二更、三更、四更、五更,皆以五为节。《西都赋》亦云:……冬夏之月,虽复长短参差,然辰间辽阔,盈不过六,缩不至四,进退常在五者之间。更,历也,经也,故曰五更尔。’”由此可见,“五更”比“早晨”、“困醒”、“天光”、“天浪”更有明确的时间指示,也更具有悠久的文化性和历史性。

以饮食的词汇为例,如“吃”,仙居安岭的百姓们至今都不叫吃,而称之为“食”。请别人吃饭,说成:“请食饭。”问别人吃过了吗?说:“食过了吗?”古汉语里,“食”,就是吃的意思。《国策•齐策四》里《冯煖客孟尝君》一文,孟尝君门客冯煖遭冷遇,歌曰:“长铗归来乎,食无鱼!”这里“食”的意思指的就是“吃”,即“无鱼吃”。

做饭,也称之为“做食”,即做吃的(东西)。有一则故事,说有一个小伙子来求婚,为了显示自己的勤快,露露自己烧饭的手艺,争着下厨烧菜。姑娘的父母和邻舍看小伙子烧菜很好,便都说:“这个人做食不错!”当地“贼”跟“食”同音,小伙子误听为“这个人做贼不错!”因为他做过贼,一听此言,以为大家都知道他做贼的历史,便吓得逃之夭夭。

现在的年轻人兴起一个时髦的词:“爽”,开口闭口“爽啊、爽啊”地喊。大家都认为“爽”字是港台传过来的一个时髦的词儿。其实,“爽”字古有使用,唐苏鹗《杜阳杂编》卷中:“……龙膏酒,黑如纯漆,饮之令人神爽。”。在仙居,说“爽”字不见新鲜。几千年来,仙居人逢神情畅快、惬意,一直来都说“爽”。酒喝得痛快,说,“爽!”娶的老婆漂亮,说:“爽!”日子过得红火,说:“爽!”
“逃”,仙居人不说逃,而说“跳”。在古汉语里,“跳”属于通假字,“跳”通“逃”。《史记•高祖本记》:“(项羽)遂围成皋,汉王跳。”这里的“跳”,即是“逃”的意思。

又如躲、躲藏,仙居人不这么说,而是说,“幽”。躲在哪里?说成是:“幽在哪里?”藏好,说成是:“幽牢”。当地小孩至今还有“幽摸”的游戏。该游戏选出一人,用布蒙住双眼,待其余人躲好后,然后用双手寻摸躲藏的人。躲的人称为“幽”,寻的人称为“摸”。《广韵•幽韵》里有“幽,隐也”的解释。

还有如“穿衣,穿鞋”,仙居人不怎么说,而是说成“着衣,着鞋”。“着”,古语含有穿的意思,如成语“穿红着绿”的“着”,便是“穿”的意思。

仙居的语言结构,具有典型的古汉语特点。如仙居人说一个人不知好歹,其言语是:“不知天春。”“不知天春”的本意是,不知时令已是春天。不知时令的人,是傻呼呼的,傻呼呼的人,便是不知好歹的。“不知天春”这一词语里,把名词“春”用如动词,与名词“天”构成知会短语用作宾语。把名词用如动词,这是古汉语的一大特点,翻开古文,随处可见。如《商君书•更法》:“三代不同礼而王,五霸不同法而霸”,《史记•鸿门宴》:“范增数目项王”,《汉书•武帝纪》:“城朔方城”中的名词“王”、“霸”、“目”、“城”都用如动词。]

可以说,在仙居城乡巷陌,随处可聆听到老者孩孺们的古言古语。他们的古言古语,说得是那样自然流畅,说得那样优美动听,说得那样意蕴深厚,使人如闻百年陈酒,芳香扑鼻,醉意浓浓。

( 此文刊发在《台州晚报》“人文专刊”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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