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年春天,我都可以看到她,挑着一篮子的野菜,坐在市场的尽头。她卖的野菜种类很多,有地菜、蕨菜、胡葱、荠菜、水芹菜、香椿、马兰头,每次经过的时候,她总是会笑着说:“买一把回去吧,这春天的野菜格外地香。”
由于曾经买过她的菜,于是,便与她闲聊,问她,为何只是春天来卖些野菜,平时怎么不见她的人?她说这野菜都是她在田间地头挖的,看着新鲜水灵,于是便拿出来卖,正好也可以贴补一点家用,至于平时,她在小镇上摆了一个小摊卖日用品,所以在市场上看不到她的人。
她对我说这些话的时候,脸上带着微笑。我蹲下身子,开始挑菜。她笑眯眯地对我说:“你要是放心,我帮你挑,保你买回去后,吃在嘴里满口清香,还带着丝丝的甜。”我让她帮我挑了些地菜,儿子和先生都喜欢吃这春天的地菜,吃在嘴里有着一股让人难忘的香味。
将地菜洗净,我调了一些肉馅,包了一盘春卷。绿色的菜,白色的春卷皮,炸成金黄色,放在青瓷盘里,一看就让人很有食欲。老公闻到香味后,拿起一个吃了起来,边吃边说:“香,这地菜的味就是香,吃在嘴里,便让我想到了家乡,想到小的时候,帮母亲挖野菜的情景。”
的确,生活在城市里的孩子,远没有乡下的孩子幸福,乡下的孩子可以整天与大自然接触,可以感受四季的交替。每当老公讲起他童年往事的时候,就让我羡慕不已。一想到春天来了,草儿绿了,树也发了芽,地上也长满了各种野菜,孩子们尽情地欢跑着,那场景,或许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。
老妇人的菜,一般卖到天气转暖,便不再卖了,因为到了夏天,她所卖的野菜便不再有了。整个市场上也寻不到她的影子,每到那个时候,我的心里似乎总像是少了些什么,我在想,时光真如流水,如若再见面,只有再等到明年的春天了。
今年当春天来临的时候,我又在市场上见到了她。经过了一年的时间,她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,依旧是一副笑模样。她的篮子里同样摆满了各种野菜,她似乎忘记了我,可却又很是热情地跟我在打招呼。帮我挑菜,与我聊天。
有时我也在想,她或许就是春天的使者,在春天还没有完全来到我们身边的时候,她就已然先带来了春的讯息。等到春天离我们远去时,她也便随着春天的离开而消失在我的生活当中。 一年又一年,她总是随着季节的变换而出现在我的生活当中,而她又让我似乎感悟到了时间的珍贵。因为那短暂的春季转瞬即逝,我们唯有把握住这每一天,才不悔于我们的人生。